從鐵路史料看近代嘉興
【嘉禾雜談】
圖一 民國初年嘉興境內的部分車站
稀見：清末鐵路通車時的車站照
今天筆者想要呈現(xiàn)給讀者的不是較為常見的照片，而是1909年滬杭甬鐵路建成伊始境內各站最初的模樣，而且大部分是以上民初照片沒有拍攝的站房正面照，對一些小站而言更是唯一留存至今的近代影像。
以上照片最早刊登在商辦全浙鐵路有限公司1913年編印的《浙路輶軒表（初編一：杭楓、江墅線）》一書中。這本小冊子詳細介紹了由該公司建造的各站情況和當?shù)氐氖返仫L物，但存世稀少，目前只能在筆者之前就讀碩士研究生的上海社會科學院和浙江圖書館找到。盡管此書的出版已是民國初年，但根據(jù)照片中的人物發(fā)式可以斷定照片的實際拍攝時間在清朝覆滅之前。照片中的各站形制大致相同——站房均為歐式磚瓦平房，簡單樸素，站名牌為手寫。由于鐵路路基高于地面，大部分車站前都有斜坡與地面道路相連，站外圍建有木質柵欄。但因車站的不同等級和建造差異，諸多細節(jié)上仍不盡相同。
先從最明顯的站房來看，嘉興站站房有上下兩層，其他車站均為一層，其中周王廟、嘉善、楓涇三站還有地面層。與站外地面齊平的斜橋站因被民房遮擋而只能以彎曲狹窄的小路通往鎮(zhèn)上，王店、硤石、長安、許村因缺乏站房正面照而無法判斷是否存在地面層；就站內設施而言，嘉興站共有四股道、兩座站臺和境內唯一的天橋（當時還是木制），建有三股道的長安站正在建設第二座站臺，王店、硤石、許村都只有一座站臺和兩股道，其余各站無法從圖中得到信息。據(jù)鐵路部門的文字記載，規(guī)模最小的周王廟站僅有一股道，列車無法停站讓行。
從站房建筑形態(tài)上來看，斜橋、周王廟等小站大部分是三角形的山墻，上有蔓草磚雕，屋脊為橫向單個；楓涇、硤石等中等站則是圓形山墻，入口八字墻內凹，屋頂是不同于小站的兩個縱列屋頂。但硤石站仍有所不同，體現(xiàn)為入口處為平面內凹，形成八字折邊，屋頂有左、右兩個屋脊，入口處的山墻是圓形的觀音兜形式，這些都與嘉興站相類似，只是后者的規(guī)模更大。
根據(jù)鐵路史料的記述，1916年后許村站站房拆除重建，周王廟、嘉善兩站也進行了擴建，其中嘉善站改造力度更大。嘉興、楓涇兩站站房于1937年被日軍炸毀，淪陷時期由日偽華中鐵道株式會社重建，前者還建造了長三角鐵路沿線最高的炮樓。王店、硤石、長安三站的清末站房尚無史料能說明被毀、拆除或改建的原因和時間。斜橋站也一度被認為是由日軍改建，但當近年大修剝離外面覆蓋的水泥露出原有磚面時，才發(fā)現(xiàn)原站房基本完好。此后海寧方面按照原樣復建，現(xiàn)已成為長三角鐵路上現(xiàn)存最古老的、并得到保護性開發(fā)的鐵路文物。
鐵路是國民經濟的大動脈，也是具有高度集中、半軍事化、不受行政區(qū)劃分割等特征的特殊行業(yè)。鐵路上發(fā)生的許多故事盡管與沿線地區(qū)密切相關，但由于檔案資料統(tǒng)一由鐵路部門保存，使得我們往往無法從地方文獻中找到相應的資料。所以當面臨這樣的問題時，我們需要通過鐵路史料來尋找地方記憶。因此，本文不再贅述俯拾皆是的鐵路故事，而是運用鐵路史料重現(xiàn)近代嘉興失傳、失記的歷史細節(jié)。
常見：民國初年的火車站照片
2013年夏，44張滬寧、滬杭甬鐵路的老照片出現(xiàn)在上海拍賣市場上，其中嘉興站有兩張，硤石站、嘉善站以及嘉善邊境的楓涇站各一張，這四五張從整組照片中抽離出來被打包拍賣。此事引起了我市一部分收藏愛好者的關注，但最終無奈被其他買家收入囊中。令人詫異的是，2016年5月這批照片又在北京進行了第二次拍賣，最終以十萬多元的價格被拍走。
然而，事實上這些照片都曾在當年鐵路部門編撰發(fā)行的《滬寧滬杭甬鐵路第三期旅行指南》（1922年版）以及《鐵路公報：滬寧、滬杭甬線》（1920－1929年發(fā)行）、《京滬滬杭甬鐵路周刊》（1929－1930年）等期刊上陸續(xù)刊登過，原照的價值因此大打折扣。
不過，以上拍攝于民國初年的照片仍包含了豐富的歷史內容——如各站站場內都有三股道及以上（嘉興站達到五條），并建有天橋供旅客和車站人員來往。有所不同的是，嘉善站的兩座月臺長度大致相當，而其他三站都是一長一短。此外，嘉興、硤石兩站的雨篷較其他兩站更大，足見兩地的客流量超過嘉善、楓涇兩地。
圖二 境內各車站的最早影像（1909-1911年間）
圖文 岳欽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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